“白玦！本主神今天一定要拆了你的長淵殿！白玦呢？！白玦！出來！”

聽到上古精力充沛的叫喊聲，紅日趕緊出來。

“小殿下，您別喊了，神尊不在殿中。”

話說自從這二位喜結連理，神界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。炙陽神尊推了三界事務，整日清閑自在。天啟神尊因這月彌上神的緣故，很是傷心，索性埋頭政務，倒像是補上了往昔游戲人間的份。

至於上古主神和他家白玦神尊，說是久別重逢，要好好慶祝，撇下眾神也不知去哪兒逍遙快活去了。

這一走，就是千年。回來的時候倒是把在東華仙君處學藝的元啟給一並帶了回來，還帶回了一位名叫白爍的女君，據說是白玦神尊在人間收的弟子。

“紅日！我問你呢，你們家神尊呢？！你再不說他去向我動手了！”

唉！這上古主神分明也幾萬歲的神了，重回神界的時候看著分明已經沈穩不少了。倒是白玦神尊歸來以後，她越發像是個幾萬歲的娃娃，總要人哄，動不動就發脾氣。難怪炙陽神尊老躲著她。

“別別別！殿下！我剛把院子收拾幹凈！神尊只說他下界巡視去了，具體去了哪兒我也不知啊。”

“好你個白玦，還學會躲我了，看你能躲哪去！”

紅日看著他們小殿下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。

他們家神尊倒是終於現身了，還帶著天啟神尊。

“小紅日，還不給我們倒茶。”

“白玦，想不到你還有今天，你不向來順著她的，怎麽今日反倒不急著哄她了？快說說你怎麽惹這小祖宗了，也讓我高興高興。”

“你慣會笑話我。這些年我跟她下界游歷，就是為了解決當初混沌之劫遺留在人間界的諸多問題。”

白玦給天啟倒了茶，他這些年滴酒不沾，倒像是轉了性一般。

“你可知人族與仙族、妖族皆有所不同？仙妖二族生來便可吸納天地靈氣，以供修煉，因此壽命都很長。可人族，自開辟之初至今，鮮有活過百歲者。凡人朝生暮死，匆匆數十載壽數轉瞬而過。大部分凡人，根本不知人間外還有仙界，妖界，甚至神界。我一再告誡上古，人間界有其特有的運轉法則，不宜多加幹涉。可她見不得有人受難，每逢天災巨變，總覺得是自己當初未能完成獻祭才導致人間磨難重重。我幾次阻止她出手幹預，才鬧得她心中不快。”

“白玦，你莫不是忘了，這可是你苦心教導的結果。”

“我？”

“不是你當初跟她說，身為主神，當以三界安寧為己任。怎麽她如今真的長成你希望的樣子，你反倒不樂意了？”

“也是……一切皆因我而起。”

還未等白玦感嘆一二，一股強勁的神力便沖了過來。

“白玦！你又騙我！”

白玦側身避過，又伸手將怒氣沖沖的上古帶入懷中。

“你放手！”

“要如何做你才氣消？”

上古見他劍眉輕蹙，神色緊張地看著自己，來時的氣已消了大半，只是顧著面子又不肯輕易松口。

“誰要你多事的！”

“你聽我一句勸，凡人終其一生不曾見過神與仙，但他們自有他們的命數，我們要做的，是維持人間界的正常運轉，而不是妄加幹涉凡人的生死。”

白玦說了半天，卻見上古低著頭，不肯看他。捧起臉瞧她，卻見她紅了眼眶。

自他歸來，見到的都是上古的笑臉，誰曾想這一番話惹得她如此傷心。

“上古……”

“我自以為練就了獨一無二的混沌之力就可保三界太平，一如當年苦寒之地的虎族，只要我供給足夠的靈力，就能讓他們安心修煉。可我對人間的天災人禍卻無能為力，人族幾乎無法運用靈力修煉，面對災難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。”

“上古，你沈睡時，我曾在人間游歷數萬年。凡人一生，的確如流螢，可就算再短暫，也曾痛快地活過。你還記得後池與清穆嗎？他們相識不過匆匆數年，卻真真切切地愛過，經歷過，有那些不就足夠了嗎？”

上古不曾想他會提起後池與清穆。自她找回記憶，便把後池埋在了心底最深處，也從來不曾問過他，清穆何在。他們彼此都清楚，這是不能輕易觸碰的疤，他們的壽命太長，若不能放下舊事，又怎麽好好珍惜餘下的時光呢。

可他就這麽毫無預兆地說起來，那些她許久不曾回想的記憶紛至沓來。

她握拳輕敲了他胸口，頭卻埋得更低了，半賭氣地對他說到。

“我不要你了，我要清穆。”

卻聽見白玦很輕地笑了。

“你要他陪你看話本，還是打馬吊，推牌九？要不，讓他給你做梨湯吧……”

“餵餵！你們可夠了，我可不是來看你們恩愛的！”

站在一旁的天啟看他們一時半會分不開，借故就想離開了。卻恰好見到白玦新收的弟子白爍從殿中走來。

也不知為何，他總覺得這女君熟悉得很，相處數日，也覺得她性子直率，莫名地投緣。

此刻見她腕間系一紅繩，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月彌。她曾說替他跟普華求了一根紅繩，恐怕是為他求的。

“天啟神尊。”

“白爍女君，可有興致陪我走走？”

“遵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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